馬頰河漂白了我的征衣

□王樹理
??? 如今王征遠大兄的境況,頗有點像他筆下那幅題為《盛世唐風》的老棗樹,雖然滿身刻滿了春天“嫁樹”時節(jié)留下的斑斑印痕,但枝頭依舊紅果累累,光彩照人;又像他那幅酣暢淋漓大潑墨的《珠璣圖》,粒粒碩果層次清新,墨色細膩,香氣襲人,讓人看著舒心,想著提氣。他是國家一級美術師,曾榮獲“中國當代百名杰出國畫家”稱號,出版過《王征遠書畫印選》、《王征遠國畫集》、《王征遠書法篆刻集》等個人專輯八部,在國內外的知名專業(yè)報刊發(fā)表書畫印作品千余件,多次入選中國美協(xié)、中國書協(xié)、文化部、西冷印社和省級美協(xié)、畫院主辦的展覽并獲獎,許多有影響的作品被多家單位收藏。
??? 談起這位碩果累累的藝術家,人們大都是從審視他的作品的角度,稱贊他如何如何的德藝雙馨,如何潑墨丹青,卻很少有人提及他與窮鄉(xiāng)僻壤的慶云縣有什么聯(lián)系,這種聯(lián)系對他的藝術創(chuàng)作和才藝展示起過什么樣作用等等。我因為有過幾年慶云縣生活的經歷,去慶云之前又與征遠先生有過惺惺相惜的文心交流,因此,我更看重的是那段砥石般生活的經歷帶給他的磨礪與鍛打。作為門外漢,我不敢妄言藝術,但從地域文化的角度,說說當地百姓眼里的王征遠還是可以的。
??? 宿命給了他與自己的名字極其相似的經歷:王征遠,自從1968年告別了家家泉水、戶戶垂柳的濟南,就像一支開弓沒有回頭箭的箭鏃,向著那個當年還是遍地鹽堿、一派凄涼的河口平原進發(fā)。直到眼下,可以說是功成名就的他,依舊沒有回到自己出生地的省城。雖說年近古稀,精神依舊矍鑠;莫道東隅已逝,當他回首自己穿過的半個世紀的風風雨雨,依舊是馬頰河那滾滾東去的浪花。多少次,他獨自一人行走在馬頰與德惠兩條大河交會的大堤上,聽著如泣如訴的雪浪花淺吟低唱,兀自進入了藝術的殿堂,體會其中的狂野,觸摸內心的孤獨,摩挲生活的歡樂,尋覓人間的悲歡離合……
??? 許多人至今還記得,當年的征遠,聽著馬頰河的歌,看著遍地綠云逶迤的棗園,一碧萬頃的麥浪,總能生出別人難以體味的純真,很多美好、很多憂郁、很多青春故事,就是在兩條大河樹蔭下的寫生素描中集腋成裘,完成最終的創(chuàng)作。不管是完成于上個世紀六十年代的 《金魚草》,還是七十年代的《義務理發(fā)員》、《車輪滾滾譜新曲》、《夜練》,都與馬頰河有著千絲萬縷的聯(lián)系。一張紙,一支筆,一盞煤油燈,云山樹石紛至沓來;一條河,千重浪,萬般情景,躍然紙上,以一筆攝眾筆,筆筆相生發(fā),構成純粹玲瓏之畫面。人們看到,在慶云的時候,王征遠四個兜的中山裝,總是別著鋼筆,裝著素描紙,或即景寫生,或臨摹名家名作。于畫,花鳥草蟲,人間百態(tài),無不涉獵;于書法,篆書金文隸書楷書行草,全都潛心靜臨,廢寢忘食不可自拔之時日唯發(fā)妻心知矣。正是這種鍥而不舍,讓征遠兄書畫技藝日臻純熟,以至于后來走上了德州市文聯(lián)專業(yè)畫家、并成為國家一級畫師、山東省美術家協(xié)會理事、書法家協(xié)會理事,山東省美術家協(xié)花烏畫藝委會副秘書長等。
??? 如今已經退休的征遠兄,藝術創(chuàng)作的攀援之路漸入佳境。登高望遠,征遠之路正未有窮期,前路依舊燈籠火把。毎談及此,征遠兄總是對慶云和德州充滿著說不盡的眷戀與熱愛。鬢發(fā)白了,歲月老了,那顆被魯北大地浸潤的心卻依舊年輕。他正在用揮寫了大半輩子的畫筆,為嶄新的生活添彩。每言及此,征遠兄總是滿含深情地說:馬頰河漂白了我的征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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